步摇McC

你们并非幸存者
你们永无归宿

【凹凸】【瑞金】《冰了》

CP:格瑞\金

附注:写烂了的花吐症;私设很多角色OOC;剧情没有逻辑;粗制滥造不怎么好看甚至还可能有点好笑;问卷感谢

进度:3700+\完结

正文:



  

  秋离开的第一天,金比格瑞预想中还要乖巧。起床,穿衣,抄起来水胡乱往脸上抹几把、随便往肚子里填点儿东西然后拿起工具去挖矿,一切与平时无异。

  除去紧紧抿起来的嘴巴。

  金安静地挥起铁镐,工具与岩石碰撞发出叮当声响回荡在矿洞,不安躁动的火把将岩壁熏黑。

  一直旁观的格瑞抹一下汗,只觉得这空间压抑又沉闷,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什么声音,又默默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。

  金接过来仰起头吨吨吨吨,憋着一口气喝光了格瑞的水,仿佛发泄。喝完水的小家伙心思总算回来了一点儿,虽然大致还是神游的样子,但也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。格瑞也不强求,摘下脏兮兮的作业手套,把金鼻尖上的汗轻轻刮掉。

  于是金属与岩石碰撞的声音继续在空间里回响,火光昏暗,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,瘦小的影子投在岩壁上被无限拉长并且模糊。

  金终于打破了沉默,闷声道:“格瑞。”

  “嗯。”格瑞表示他在。

  “格瑞,”金小声说,“你陪我去上厕所吧。”

  格瑞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拍了拍发小的肩膀。

  那是当天金第一次开口说话,叫的是格瑞的名字。

  

  有事情做的时候反而更好,至少大脑被这样那样的东西挤占了,不给人时间伤春悲秋感今怀昔睹物思人。金挖完矿灰头土脸地回到小屋,再也没什么人会为他点灯煮饭了。姐姐走了,熟悉的房间忽然变得空荡又似曾相识地陌生,仿佛巨兽的口,下一秒就会把人连皮带骨吞下去。

  明明锅碗瓢盆床铺被褥都在老地方的。

  金不肯死心,轻声唤:“姐?”

  “姐——”

  “姐……”

  

  “……哈。”黑暗中金干笑一声,摸了摸口袋找火柴准备点灯。

  翻遍口袋也没找到火柴,一定是忘在哪里了。金有点儿气闷,想折回去找找看——登格鲁星这种地方,火柴没了就麻烦了。不料转身就看到格瑞右手挎着篮子、左手提着一盏煤油灯站在低矮的门外,渲染出一片橘黄色的温暖光晕:“金。”

  “格瑞?!”

  格瑞点头应了一声,帮金把灯点上,示意金接过自己的篮子。金揭开一看,是粥和几块黑面包:体贴的发小担心他没吃东西,索性带了晚饭过来。金只好打起精神陪格瑞吃饭,粥有点儿凉了,黑面包酸涩难忍,边吃边掉渣,金咬了几口索然无味实在咽不下去,格瑞见了默默把他手里的面包拿走,又把自己的粥往金面前推了推。

  “格瑞……”

  “我喝水。”格瑞示意金先把粥吃了。

  “家里没水了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格瑞刚想说话,不料突然剧烈呛咳起来。金吓了一跳,不住拍他后背帮忙顺气:“不要紧吧?”

  没想到这么一拍下去,格瑞的情况反而更加糟糕,扶着桌沿腰背紧绷,额角隐隐的青筋。金夺门而出:“我我我我去给你找水格瑞你挺住……”

  

  金气喘吁吁抱着一罐清水跑回来的时候,格瑞看上去已经无恙,正在收拾刚刚金咬下来的面包渣。满头大汗的男孩总算松了口气:“嗨呀吓死我了。”

  “今天做什么事都没心情,也忘了打水,”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不过格瑞你以后吃东西可要小心啊,我今天才知道噎着了那么吓人。要是我姐还在……”

  “姐……”金咬住嘴唇不说话了。

  

  格瑞不会安慰人,隔了一会儿,低声说:“先吃吧,粥凉了。”

  “……啊,是,是的,”金小口小口吞咽着稀薄的粥,“其实我也知道姐姐是为了我们好,但就是受不了,一下子受不了……”

  格瑞想了想:“嗯。”

  金反而突然笑起来:“格瑞还真的不会安慰人呢。”

  格瑞迅速偏过脸去:“没有。”

  “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们好才去参加凹凸大赛的,”灯火跳动,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,“我也知道,格瑞是为了我好才带着吃的过来安慰我的。”

  “……没有。”

  “其实格瑞能来陪着我,我就特别开心了。我一转身看到你端着灯的样子,哎呀~”

  金揽过格瑞的肩膀:“格瑞,你知不知道,你真的太好啦。”

  “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吃面包吃到噎着呢哈哈哈!你还是吃粥吧,”金把格瑞的那份推回去,“不准再让了,就当你今晚陪我睡觉的报酬啦!”

  桌子底下,金看不见的地方,格瑞把掌心的那朵花收了起来。

  

  两个男孩子一起长大,盖一张被子也没关系。格瑞知道金闹腾累了入睡也快,悄悄把之前吐出来的花拿出来细看。

  是的,格瑞并没有噎着……是花吐症。

  不亲亲就会死的,花吐症。

  入夜光线昏暗,格瑞只分辨出花朵的大致轮廓和颜色。小小的、金黄的花,花瓣层叠展开,气味清新干净。

  金盏花。

  开在冬末,破冰而出的矮小野花。

  

  金咂着嘴说些含混不清的梦话,翻个身揽着格瑞,挑了个舒服姿势蹭了蹭继续睡,额前的碎发拂着后颈,微微的痒。

  格瑞无声叹息,把花朵揉碎了丢进床底,默默闭上眼睛,不忘替金掖好被子一角。

  


  

  格瑞离开金,一开始也是不太习惯的,仿佛那个笑容明亮温暖的男孩子已经刻入骨骼深入血肉,生命与生命相互纠缠成结。然而时间久了,面容和轮廓也渐渐趋于淡化模糊,甚至在梦里也只看得清大概。

  梦里的金提着一盏半旧煤油灯,或者坐在石头上晃悠着纤瘦的腿,轻轻哼唱登格鲁星矿区流传的民谣。先是背对着格瑞,然后慢慢转过身,笑容永远开朗而灿烂,牙齿整齐洁白。

  然后格瑞就醒了,在黑暗中清醒地睁着眼直到天明。第二天大概就是低烧,咳嗽,吐小朵小朵的金盏花。花瓣飘落,颜色热烈灿烂,像深埋地底的金矿、登格鲁星的阳光或者别的什么,比如金的头发。

  花吐症发病时不痛不痒,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可怕和致命,比起绝症更像是小小的感冒,不到一周也就好了,只是没什么精神,莫名其妙的萎靡和疲倦,修习挥刀的时候也没了锋锐意气,出鞘还不如闭鞘。师父也睁只眼闭只眼放松了训练,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留给格瑞冥想和自我调整。低烧让人昏沉,格瑞在清凉如水的室内静坐,迷迷糊糊地想,金会不会生病会不会咳嗽会不会发烧,……会不会吐花?

  

  离开的那些年月,格瑞梦见金不过三五次,花吐症断断续续的复发也就三五次。


  

  “果然,这小子还是来了。”

  那小子龇牙咧嘴地从大厅明亮的地板上爬起来,揉了揉脖子和脑袋,长高了一些,仍然稚气而且天真,反而冲对面的嘉德罗斯笑起来。

  祖玛手中名为羽蛇的巨剑一横:“什么人?”

  “诶啊,我、我是……”金挠着头,气氛有点儿尴尬。

  “哎!”

  他看过来了。

  远远地,看过来了。

  “格瑞!!”

  金的双手高高地举起来,努力挥着。

  “格瑞~~~”

  挤着各怀心思参赛者的大厅,人来人往。

  他亲昵热切地扑过来,没有隔阂没有怀疑,连犹豫都没有,全心全意地,不顾一切地——飞扑过来。

  “我可没有你这么蠢的朋友。”

 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萌发生长。

  金果不其然小小地失落了一下,然而很快就又重振了精神,愉快地冲倒霉的搬运机器人挥手道别,凑在格瑞身边活蹦乱跳地讲东讲西。

  “何况这不有你嘛,格瑞。”

  金突然揽过格瑞的肩。

  ——格瑞完全没有预料到。

  温暖的,热烈的,生疏许久的感觉。那是曾经枯黄而且冰封的东西,格瑞本以为它已经死掉了,留下的只不过是无关痛痒偶尔复发的后遗症,甚至连感冒都算不上。

  格瑞无端想起登格鲁星炽热的阳光,白花花的光芒肆无忌惮泼洒而下,无私、明亮。

  “咱们俩一起,那绝对就天下无敌啦!”

  而现在,那些尘封在过去锁死在心里一隅的奇怪感情,本应该一早就冻死在冰雪覆压和风刀霜剑下的嫩芽,在泥土深处的黑暗里,蠢蠢欲动。

  

  格瑞压下喉头异样的不适感。

  

 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灯焰昏黄的夜晚,凉了的粥凝结成块,黑面包的酸涩在唇齿间挥之不去,男孩子的身影瘦弱矮小,却意外地挺直了脊背,神情是糅合了坚定的脆弱。

  

  花朵疯长起来。

  深夜里,月亮和星星照不到的地方,格瑞开始不停地咳嗽。一朵一朵盛放的花,花瓣的颜色明丽而鲜艳,金黄中掺杂腥红,花香里带上血液的腥甜。他默默把花瓣一片片摘下来又一片片碾碎,汁液染上手指,奇怪的味道,奇怪的感觉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。

  那是刻入骨骼深入血肉,无法摆脱的,绝症啊。

  寒冬扼杀不了它,冰雪封死不了它。它一直蛰伏在茫茫冰原雪野,等待着某个时刻的盛开。

  

  格瑞觉得自己似乎不太行了。

  凹凸大赛第二名死于花吐症,听起来无论如何都很憋屈。

  明明很多事还想做、很多事还没做……

  

  格瑞望向走在队伍打头的金——结束初赛后金四个人总算正式组队了,金当然要走在队伍最前头——格瑞走在第二,除了金也没人乐意走第一。

  看得出金心情很好,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,轻轻哼着一首在登格鲁星矿工间传唱的民谣。

  登格鲁星底层矿工的生活贫瘠、单调而且困顿,被飞尘灰土笼罩的矿地,人似乎也灰扑扑的没有色彩。然而本地的歌谣却格外剖白大胆、热烈坦诚,没有文法没有修辞,一开口就是至死不渝此生不换。

  格瑞还发着烧,模糊回忆起两人一起挖矿的那些年的确听过很多遍这首歌,曲调和歌词都了然于心了,乍听时懵懂不知滋味,似乎还红过脸来着……

  仿佛感应到自己背后逡巡的目光,金回过头来粲然一笑,手中元力拧绞成形,矢量箭头缠绕上格瑞手中的烈斩。

  金笑起来,阳光又俏皮的样子让人心动。

  

  残雪未尽的冰寒中,澄黄明亮的花朵钻出冻土怒放,翘望春天。

  浓烈的感情充塞胸腔挤压肺部,一遍又一遍叫嚣。

  

  两人靠得那么近,格瑞几乎能分辨出金身上熟悉的气息。

  格瑞说:“金。”

  金应了一声,歪着头含笑打量自己发小。阳光和煦微风喧嚣气氛正好。

  少年踮起脚尖,噘嘴鼓腮吹口气,格瑞的刘海儿就动了起来。

  格瑞:“……”

  金笑道:“哈哈哈,其实我一早就想这么干了……*&@#%¥&???”

  

  格瑞忍无可忍,借势揽过金就吻了上去。

  金吓了一跳,微微挣扎了一下,格瑞马上松开了手。

  那个傻里傻气的金毛舔了舔嘴唇又眨了眨眼睛,有点别扭和犹豫:“初吻……格瑞你的嘴唇怎么干干的……”

  

  果然还是……

  无声苦笑。

  

  “不过嘛,”金挠了挠头,一向没脸没皮的主角难得有点害羞,“刚才那个是格瑞先亲的,这次应该我亲回去!”

  “!!!”

  金亲昵地揽住格瑞的脖子,讲话黏黏糊糊的:“其实我真的很喜欢格瑞哦,你看——”

  少年缓缓摊开的手掌里,是一朵栀子花。

  盛开的花朵洁白美丽,馨香迷人。应该是刚刚吐出来的,上面犹有血丝。

  

  

  

  FIN.

  ===

  嘿嘿嘿哈哈哈没想到吧!双向暗恋!!

  金盏花又名冰凌花、冰了花

  

  

  “想把我唱给你听,趁现在年少如花。”

  “最最亲爱的人啊,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  

  

  ===

  【我是死蠢的番外】

  

  金这几天有点儿奇怪,吃饭的时候会努力塞下很多食物,走路也不那么蹦跶了。

  格瑞终于向金提出了这个问题。

  金正努力往嘴里填三明治,鼓起来的脸上突然泛起羞涩而幸福的红晕:“我们都亲过了,应该很快就有小宝宝了吧?”

  金又咕咚咕咚喝下一杯牛奶,吐字总算清楚了点儿:“凯莉是这么跟我说的……哎哎哎格瑞等一下你把烈斩放下来再走!!!”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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